维德小姐

写过几篇三体(主维德)同人,现在偶尔画点东西。墙头很多。

【维章/维峰 局座常伟思客串】影子,死魂灵

内山书店里尽是来往的人,有的飞快的说着日语,也有悄声说着绍兴官话,但并不因此显得嘈杂.

“倘若现在不发声,谁来发声?伊的鲜血.....怕是都做酒客了拌饭的佐酱,呵.”维德放下手中未翻译完的,果戈里的《死魂灵》,向后一倚,点燃了一支雪茄.

“那我问你,发声了,便能有所改善么?”毕云峰神情疲累,纤长苍白的手指交叠在腹前,颇严肃的问.

“云峰....历史将记取的最大悲剧不是坏人的喧嚣,而是好人的沉默.”

“这些事情....比你想的复杂,远比你想的复杂......”

“孩子怕黑,情有可原.真正的悲剧,是成人害怕光明.”

“我会支持你,只是.....莫要冲动”毕云峰皱眉,扶了扶金框单边眼镜,镜链坠在耳旁微微晃动.

“哦,对了,还有一件事.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.你....做我的推介人如何?”


“这位可是章北海?毕云峰托我找您.”维德的目光从地面向上扫,最后定格那青年的面孔上.他生得颇英俊,然而同维德完全是两个风格.维德在他身上看到了东方特有的含蓄,收敛,以及深邃.他的目光超凡的坚定,然而表情却是和善的.他举手投足间气宇超凡,却又不像维德那样引人注目.

“正是在下.”他声音略低沉,带着笑意.
两人之间一阵沉默,只能听到有茶水在壶中沸腾的声音.

“明前碧螺春,在美国怕是没有这种好茶吧?”章北海深吸一口气,颇享受的样子.

“.....这嗜好太过优良,我这种烟酒均沾之人怕是理解不了....”

“这才是生活啊,维德先生.”

“人必生活著,爱才有所附丽……”

“可这茶叶在摘下来时就已经死了,你在认为这是优良嗜好不过是通过死亡获取美好....这不可怖么?维德先生本来有还算安逸的生活,何必要趟这浑水呢?”

“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,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,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,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,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,因为.....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....我是一个革命者,你也清楚,对我有意见直说无妨,不必来回兜转.”

章北海的表情如常.“维德先生,你才是那个说话兜转令人费解的人.我希望你明白,在如今的北平,革命,自由,解放是好的,是必须的,却也是危险的,甚至致命的.先生不是不通事故之人,却也...显然不深于事故,何况,维德先生,你太....特殊,张扬,尖锐,本来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,这……”

“呵,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....说一个人“不通事故”,固然不是好话,但说他“深于世故”,也不是好话。不革命固然不是好事,革命也不是好事.”维德放下先前把着的怀表,在桌板上叩出闷响.他眼眸低垂,冷笑一声.

“既然你要直白,那我便如此说了,你不适合,维德.我无法让你担任如此位置....你生来不是地下党,你会为此送命....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....”章北海手指交叠,表情冷静.身旁茶水已沸.

“贪安稳就没有自由,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,只有这两条路....这是显而易见的.”

“那你也要为你的搭档毕云峰负责,我记得是他向我推介的你吧?如果你要入党,那么你必须为你的同志负责....”

“猛兽总是独行,牛羊才成群结队.我要单干.”维德有些不耐烦.

“北海,同谁说呢?”一人叩门两下,迈步而入.

“爸,回来了?这是维德先生——那作家——只是说些工作上的事.”

“谈得如何了?可有甚进展?”

维德拗过头去,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,摩挲着.

“唔,可以说是各自交换意见了....”章北海努力措辞.

“有时间的话,我能否用他谈谈?”章北海那父亲笑的温和.


“章少将,幸会.”维德顿首.

“维德,你的文字,我有了解,北海的性情是谨慎的,他欣赏你,却未必会认同你.”章少将声音有些许沙哑,他的身上此时除了温良与睿智没有显露出任何其他,没有北海的严肃和藏着的锐气,甚至没有少将通常的威严,他看上去只像一个普通的老人,然而维德透过平静的水面看到了深渊.

“是的,但我不得不说服他...”

“未必.”

“这话怎么说?”

“你的文章很对常伟思元帅的胃口,见见他罢....我领你.”


“维德同志.请记住,你的身份只能有你我与北海清楚,否则我也难保你安全.我会告知北海的,就谈到这里罢.”
“从今天起,我就是第一位影子.”维德对于常伟思的军人做派感到莫名亲切.
“影子?”常伟思问.
“是的,这个职业很像影子.....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,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。”.....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,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。维德如此想着,没有说出口.

“你最近很沉默啊,维德.”章北海出现在他身后.内山书店里仍是嘈杂的人,章北海在其中并不显眼.
“唯沉默是最高的轻蔑.”
维德没有点燃的雪茄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圈.他清楚在章北海面前,吸烟是不合适的.
“这是怎么了?我只是给出了一点建议,全无限制你的言语自由的意思...”
“不,当然不是因为你.....是常伟思.”
“你....我不是扫兴,仅作善意的提醒,这是越级.”
“章北海和常伟思之间又什么时候在意过越级了?”
“啧,维德.”
“怎么?”
“可惜....”
“可惜什么,我只不过在...服从,是这个词吧?服从上级命令,正如你那样,是吧,呵.”
“如此驯良的你真是不可想象啊……”
“别想着恶心我,这招于我是不管用的,北海.我以前常说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,但能为钱所卖掉.现在我说自由固不是意识形态就能使人得到的,但能为意识形态所舍弃掉,不行么?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流,君子都跳到半天空,或是曲线救国呢.....不过章北海,我提醒你:自称盗贼的无须防,得其反倒是好人;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,得其反则是盗贼,好自为之.”
“不愧是作家,你说的话我一句能听懂半句就已是幸运....”章北海摇着头,目光散漫.
“我倒情愿你半句都不懂,可你这样懂装不懂有意思么?”
章北海一笑而过,指着维德手中的稿件.
“这书,是《死魂灵》?”
“是.果戈理,《死魂灵》.”
维德看着章北海踱了几步,随后轻生吐出几个字“影子?”
“是我.”
“.....他竟果真选了你....我早就猜到,但不愿相信....罢了,他做的决定,我服从.”章北海双手背在身后,看不出什么表情.
“第一号影子....您可以叫我死魂灵.”
“......呵,现在,我们是同志了.”

“云峰,什么事?”外面夜色如铁铸般的黑,维德拉开门,看见毕云峰眉头紧锁,便问.
毕云峰闪身进了屋,反手将门推上.
“有人要见你,共产国际特派专员....苏维埃联邦的,米哈伊尔·瓦季姆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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