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德小姐

写过几篇三体(主维德)同人,现在偶尔画点东西。墙头很多。

君主论【瓦季姆 维徳 程心】/被屏补档

21年序:旧文补档。写得一般,理论生搬硬套,角色塑造平庸,只能勉强看看。

“他们是忘恩负义,容易变心的,他们是伪装者、冒牌货,是逃避为难,追逐利益的。”—————马基亚维利

“我不是在支持基督教的思想,但我认为原罪论有可取之处。”维徳靠在雪弗兰赛博班引擎盖上,突然这么说。在他的背后,演习正在进行,导弹正在发射。

瓦季姆和他并排,向他靠近了一些。噪音太大,稍微站远就听不清声音。他点了一支烟,等着下文。

“人是忘恩负义的,容易变心的。政/治的目的绝不是道德,而是追求权力,保持权利。”

“于维民先生要是在的话,会说您这是性恶论。”

“恰恰相反,他能不多说就不多说。于是我见过最会糊弄了事…你懂我想说什么 …的副局长。不过她还比较适应这种人肉红茶消耗机上司。”维徳偏了偏头,程心正在几步之外欣赏导弹升空的景象,面容带着稚嫩和虔诚。

瓦季姆为红茶消耗机这个形容感到好笑,接着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我是说,怎么突然谈这些?”

维徳抽着雪茄,烟灰积的很长:“诚实,善良,君主有这样的品质固然是会被人爱戴的,但是君主的职责不是做一个好人。为了『最伟大』的目的,可以用最卑劣的手段。一切道德的谴责将不适用于他。”

“你是二十一世纪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。”瓦季姆叹了口气,他不想和维徳相邻太近。即使是在整洁的衣冠之下,维德身上滚沸的恶意产生的蒸汽依然灼烧着别人。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斯文的野蛮,当代的古旧,这种微妙的不平衡让人下意识产生反感。像是在冰层中燃烧的火,发出令人不适的吱吱嘎嘎声。

“说得还挺难听。”维徳笑了两声。

“没那个意思。”瓦季姆摇头。他想结束这场谈话。

“我不是想说谁对我的评价是否偏颇。”维徳自顾自的继续,“但正如我们大学就知道的,学术界把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分为高低两类,三个维度。这么分真是没什么意思,我也无法把自己塞进任何一类。”

“我一直以为你表现出低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倾向是因为你不屑于隐藏,而不是不会隐藏。有时候你连最低维度的马基雅维利主义———人际交往的策略,比如欺骗,逢迎,劝说———你连这些都不会表现出来。”

“有人说他自己不屑于隐瞒真实想法,我还算欣赏这种态度。但,说到这里,我想为自己辩护一下。”

“请。”

“我相信人性中的善。”

“…很新颖。”

“很简单啊,我当然不是君王。我维护的也不是个人的权力,国家的利益…”

“全人类的利益?”瓦季姆掸掸烟灰,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无趣。

“我说为了她,你信么?”

“你是说,程心?…你很幽默。”

“我想我的陈述还没有天马行空到连你也要笑我的程度。我确实是为了她这样的人。为了那些理想主义者,那些相信真善美的人。如果和平自身无法保持其自身,那就用暴力维护和平,如果要让多数脆弱的人们生活在光明之中,就要有强者蛰伏在黑夜。我以为程心在煤灰里走一趟会染成黑色,但她没有。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,那么保护她这种人就成为了我的职责,如果有一天她也要手持长剑上战场的话,战士就失职了。我把自己的人性消灭了,因为我要以此保卫他人更高的人性。”

瓦季姆听着,吐着烟气,感到莫名的不协调。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,可不知为何,在维徳嘴里说出来就带着点别的意味。他自认为是一个有极大道德责任感的人,但他总感觉自身的举动并不是在保护应被保护之人,反而是在将他们拖入危险。他想找出这种不协调感的来源————

“可能你看不出来,我本质上反对社会达尔文主义,因为强者本身不需要获得更好的资源,更高的待遇的保护,他们在哪里都能保护他们自己。只有弱者需要保护,他们是脆弱而可贵的人,说真的,他们很幸运,命中注定要活在象牙塔中。现实这种东西,交给有道德观的蠢货和自我放弃的无可救药之人承受就好。”维徳身后,暴力的武器仍在升空,他们现在成了维护人类和平的工具。光辉和烟尘一并落下,洒在他的肩膀。像是烟火一般的绚烂和光明反而将维徳笼罩在阴影中,瓦季姆甚至不太看得清他的面孔。

“维徳。”

“怎么?”

“…雪茄再不抽就要熄了。”瓦季姆耸肩。

“雪茄又不是用来抽的。”维徳又莫名其妙的说。

“你也需要疏解压力么?”瓦季姆觉得指尖有些回暖。

“你可别误解了,有道德责任感的蠢货才会有压力,我这种自暴自弃之流是不用为全人类负责的,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。本质上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过得舒服而已。我可没有在适应环境,自己和自己闹别扭,或者给自己寻找合理性。”维徳的语气愉悦而轻松,他的吐息甚至带着全叶卷雪茄的浓郁。

瓦季姆不置可否,又谈了些别的,但始终心不在焉。


“该走了,程。”维徳看了下时间,“我送你。”

“啊不用麻烦———”程心连忙摆手。

“瓦季姆这种有家有室的人大半夜带着你才奇怪吧。或者,你自己回。”

“啊———那就麻烦您了。”程心连连点头,

“你真这么想?”瓦季姆突然开口。

“你说什么?”维徳问。

“不,没什么。”瓦季姆轻轻摇头。

于是瓦季姆独自驾车在夜晚的路上,街灯是苍白色,环绕着将死的飞蛾。暖风均匀的吹送,或许是为了纪念哪位人物,广播里放着Lube的歌曲。

瓦季姆当然有想要保护的人。他的女儿上个假期还吵着要爸爸带她学轮滑,什么嚷嚷大家都在学就她没有人管,瓦季姆总搪塞说她太小,轮滑对她太危险,等过两年再说。他很想她们,但他的钱包里甚至没有她们的照片。每个无梦的夜晚,昏暗的灯前,他总是摩挲着他和妻子,女儿唯一的合影,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照片压在枕头下。太危险,他就算是自己成了“自暴自弃之流”,也不忍心让她们活在恐惧的枪口下四处逃窜,他不得不小心。他亏欠的太多,相处的时间,甜蜜的爱恋,安逸的生活,温暖的壁炉旁一家人共进的晚餐…他是一个姑娘的丈夫,一个女孩的父亲,自从那天他见到天鹅绒面料的披风下她蓬乱的金发和温暖的眼睛,他就知道自己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。

他和女儿说自己要去保护世界,女儿甜丝丝的喊他超级英雄,但谁来保护她们呢?他做不到。他为了全人类,为了象牙塔中的那些人而奋斗,他甚至愿意献出生命,但是那些被保护的人中,会有她们吗?为什么她们不是应当被善待的人,或者问,为什么他本人就必须承受这一切?难道他不配么?

驾驶在冻雨后的桥上,瓦季姆感到一阵战栗。


“没劲的问题。”

“您说什么?”程心问

“没什么。下个路口靠右停,你在那里下车。”


水深了,Lube在歌曲仍深沉的响着:“战争不是…不开枪就会死亡…姑娘还盼着小伙归来…连长,开火吧…连长….”




解释:本段发生在瓦季姆和程心谈自己感到一种道德和责任的驱使,在思考自己是否是阶梯计划的最佳人选,并表示自身并不恐惧死亡,只是担忧家人之后。对话发生在程心看见维徳和瓦季姆背光的身影那一幕,结局为众所周知的瓦季姆之死,当然,原著中这两段不是紧密连接的,我把时间压缩了。

2021年注:

我18年文笔真够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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